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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钉钉】浙江宣传

来源:金年会|金字招牌|官网首页  更新时间:2024-09-17 04:34:49

 

  1953年冬的浙江宣传一个雪夜,万籁俱寂,浙江宣传钱君匋家里墙壁上小钟的浙江宣传滴答声格外清亮,像是浙江宣传催促的脚步,也像是浙江宣传记忆深处的回响。他陷入沉思,浙江宣传钉钉想起幼时乡野的浙江宣传寺钟、客居杭州时的浙江宣传吴山钟声、校园里的浙江宣传钟楼、上海江海关的浙江宣传巨钟……

  铛铛铛……回忆霎时席卷而来,他不由感慨:“是浙江宣传钟声送尽了流光啊!”于是浙江宣传拿起刻刀,创作了一方巨印,浙江宣传并在印体其余四面,浙江宣传细细打了格子,浙江宣传用隶书刻下长篇跋文,历数半生流离中警人昏惰的各处钟声,提醒自己“壁间小钟滴答,促余践之。余决尽余年以赴”。

  “溯自幼而少,而壮,钟声送尽流光”,携程一方印浓缩了艺术大师钱君匋的大半生。1998年8月,钱君匋走完了自己92年的人生。记忆里的钟声,不知何时成了激涌之声,陪伴了他漫漫的艺术生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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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君匋(1907—1998) 图源:“浙江美术馆”微信公众号

  

  儿时的钟声,带着钱君匋敲开艺术之门,也催促着这位乱世学子的成长。

  1907年,钱君匋出生于江南小镇桐乡市屠甸镇。镇里一条大河穿城而过,河岸边水阁、店铺鳞次栉比。钱氏祖宅就在沿河的“水阁房”里,往东可见一座旧寺,那便是寂照寺,也是附近孩童的学堂。

  每日晨昏,寺庙里澄澈的钟声荡漾,一同响起的,还有新式学堂中钱君匋和同学们的读书声。在启蒙老师钱作民的庆余年2熏陶下,钱君匋对文艺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兴趣。初学柳体楷书,他用棕帚蘸着清水,一遍遍地在教室外的青砖上描摹,让钱作民深感讶异,没过多久,就带着他从大字日课转为更为精到的小楷。

  钱君匋16岁时,经钱作民引荐赴沪学习,师承丰子恺。或许是在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,丰子恺对钱君匋极为爱护,常耳提面命、悉心指导。

  有一次,他拉二胡给钱君匋听,钱君匋满腹不解:“丰先生,你不教音乐,怎么拉起二胡来了?”丰子恺意味深长地说:“艺术是相通的。”于是,在丰子恺悠扬的琴声中,钱君匋似乎对达·芬奇的《蒙娜丽莎》、莎士比亚的《暴风雨》、巴尔扎克的《幽谷百合》都有了更美妙的理解。

  丰子恺一生,写给钱君匋的书信有三四百封,字句间有温言鼓励,也有冷面鞭策。有一次,他请求丰子恺介绍工作,老师的回信让他既羞愧、又自责,铭记良久。信中,丰子恺批评钱君匋诗文不通、错字连篇,直言“跟我关系再好的人,也是不会录用你的。”

  之后,看到爱徒在诗书音乐上的精进,丰子恺亦不吝溢美之词:“想不到!当年我的一封批评信,竟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,逼出了一个作家和音乐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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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君匋刻“丰子恺年五十以后作”印 图源:“文艺嘉兴”微信公众号

  二

  1927年,钱君匋留在上海,在开明书店任编辑。次年,经丰子恺推荐,他前往上海澄衷中学兼任音乐和美术教师,入住学校教工宿舍。

  他在文章里回忆道,“期年,徙沪之澄衷中学,讲舍之侧,有层楼巨钟,憩迹其下,至移十霜,报时之音,晨昏不息。”

  宿舍楼上是一个古老的钟楼。每当夜阑人静,一串串报时之声仿佛从钱君匋头顶“砸落”,久而久之,他习惯了钟声陪伴下的孤独,并咀嚼出一丝幸运,“那一列楼房空洞和寂寞的空气,给我占有了。”

  钟声间隙,偶有悠扬的钢琴声飘来。长夜孤枕,正是不被打扰的学习时光。在这里,钱君匋历经十年沉淀,在装帧、篆刻、音乐等领域均有成就,艺术的灵性与品德也得此升华。特别在装帧设计上,他还得到前辈鲁迅的肯定。

  20世纪初,书籍装帧艺术刚起步,随着西方设计理念的传入,各类风格层出不穷,钱君匋对此产生强烈兴趣。

  一日,鲁迅来开明书店拜访创办人章锡琛时,被书店刚出的几本新书——《寂寞的国》《尘影》《春日》等装帧所吸引,便问及是谁的作品。钱君匋一眼便认出了这位穿着浅灰色长袍,唇上留着一小撮胡髭的学者便是鲁迅,战战兢兢上前“认领”。鲁迅一再翻看后大加赞赏:“不错,设计得很好……颇有你自己的风格,努力下去,是不会错的。”

  在后来多次交往中,鲁迅倾囊相授,指点钱君匋“装帧设计一定要有中国的民族特点”。每当钱君匋前来拜访,鲁迅家中的书桌上、亭子间的石板上铺满了汉魏六朝唐宋石拓片、虎梁祠石刻等珍藏,钱君匋从这些源远流长的文脉里找到了“化古为新而自出己意”的出口,将民族性、现代化相生相融,形成了独特的文艺美学观,也就此揭开“钱封面”的灿烂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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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君匋使用过的印床 图源:“中国书画报”微信公众号

  三

  “日寇侵沪,仓皇离校,奔流湘鄂等地,不复再闻钟声。”1937年,淞沪会战爆发,钱君匋惶然迁出澄衷中学宿舍后,抑制不住心头的眷恋,借笔抒怀:“我对于相处近十年的那座赭褐色中世纪式建筑钟楼,非常恋慕,不忍遽然离去。”

  山河破碎,沉闷呜咽的钟声,显得格外厚重。钱君匋不复再闻钟声,但记忆里的钟声,不时撞击他的心弦,催促他奋进。

  他带着家人各处奔逃,回到家乡,一口气设计六枚“航空救国邮票”;逃亡长沙,与郭沫若一起编辑《大众日报》,宣传抗日救国;来到广州,投身编辑《文丛》《烽火》等抗日刊物。

  后来,他回到战时“孤岛”上海,担任万叶书店的总编辑,创办抗日期刊《文化新潮》,又相继出版中小学生抗日读物……他用文艺之剑,在另一片阵地与日寇周旋激斗。

  “今老矣,初明成事之途,唯与工农结合”,新中国成立后,熟悉又陌生的钟声又唤起了钱君匋对国家、对人生、对未来的感念:跟随时代,不负时代。

  他对话贤人以自勉。将偶像赵之谦、黄牧甫和吴昌硕的号中取一个字,在家中设了一方“无倦苦斋”。他与他们隔时空对话,将壮志寄托于笔端、刻刀、音符……

  1962年,展现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历史史迹的《长征印谱》出版,开创了篆刻艺术古为今用的先例。丰子恺评价:“当艺术珍重民族形式之时,君匋能专精于我国所特有之金石,实大有贡献于人民也。”

  晚年,钱君匋还做了一个惊人之举——将毕生倾尽所有而收藏的5000余件文物系数捐给国家,因为他要“把拥有的一切还给艺术”。

  钱君匋曾说:“生命有限、艺术无涯。”回望他92年的人生路,艺术的钟声连绵不绝,他用一支“铁笔”与满腔柔情为世人留下了丰富的文化瑰宝。流光不只为一瞬,而是永恒。

  流光容易把人抛。夜深人静,你是否也会听到心底的钟声,进而有所感悟?